「Half away from having dreams. On a Sunday, Sunday night. Walking all alone in the streets. On a Sunday, Sunday night. But then an angel passed me by. A little angel made me sigh. Just when I wanted you………」當年聽《憂傷男孩》(Bad Boys Blue)的舞曲,有一份格外不同的感覺,除了卡帶上標榜的「歐陸舞曲冠軍」字樣外,還有主唱特雷弗‧泰勒(Trevor Taylor)的雷鬼造型。當然,也不會忘記約翰‧麥克倫尼(John McInerney)怪怪的自High舞步(現在看才有這種感覺,以前不會)以及不太顯眼的安德魯‧托馬斯(Andrew Thomas)。

       二十多年前,很遜,因為沒有Google加上欠缺求知慾望,始終搞不清楚這個三重唱組合根本沒有德佬,為啥卡帶上都介紹他們是「德國團體」?明明唱的是英文為啥不叫「英美舞曲」而稱「歐陸舞曲」?原來答案很簡單,他們的歌是德國唱片公司發行的,所以稱為「德國團體」或「歐陸舞曲」當然沒問題。這讓我想起八○年代初期,西洋音樂卡帶幾乎全是盜版的,唱片業自行編輯的什麼「十大金曲」、「抒情搖滾」、「告示牌年終金曲」,也全然未經授權。或許,這是未開發或開發中國家的好處之一。

       如果仔細想想我當初對於「歐陸舞曲」的疑惑,其實還隱含了一個全球化的無知,以及自己狹隘的國族觀念。德國唱片製作公司不一定只生產德語音樂,而所謂德國製造也可以是任何語言的歌曲。所以,即使三位原始團員分別來自美國舊金山、英國利物浦以及牙買加,我們同樣可以稱呼他們為德國天團。當然,沒人在乎特雷弗‧泰勒來自牙買加那個地方,因為對於西方人而言,無論是舊金山或是利物浦,其辨識度都遠超過牙買加,所以,究竟是牙買加哪裡?顯然不太重要。於是,全球化,無可避免地,成為一種侵略過程,並且有可能層昇為一種文化霸權。其實,當初誰知道泰勒來自那裡?那個年代講到外國,很自然就連結到美國。一直到奧運,我們才知道有一國家叫牙買加,靠!這個國家的人跑得超快。

       那個雷鬼,特雷弗‧泰勒於2008年1月19日死於德國科隆,享年五十歲。 正因為全球化的侵略性格,孕育了在地化的覺醒。所以二十多年前我搞不懂英文歌曲為何可以是歐陸舞曲這回事,可以說是一種不夠全球化的狹隘國族觀念。當然究竟「英國是否屬於歐洲(?)」這個提問,或許也是一個有意義的問題意識。但是,仔細再想想,那一國人唱那一國的歌,不是很自然嗎?怎麼可以說是狹隘的國族觀念呢?所以至少應該這樣說,我之所以產生疑惑係由於一種正常的國族觀念導致未意識到全球化的市場佈局。當然,由於這是沒有經過反省的直觀意識,所以不能稱為「在地化思考」,它仍然是一種素樸的國族意識。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年一群死黨去林森北路附近「戴安娜」朝聖的往事,穿著紅色的棒球外套、七分褲以及至尊鞋,跳著蹩腳的舞步,抽著閃閃發亮的長壽(將打火機(石)摩擦的粉末放在香菸上,黑暗的舞廳裡抽起來就會閃閃發光),同時聽著《憂傷男孩》的當紅舞曲「You're A Woman」:「...Choru...You're a woman I'm a man. This is more than just a game. I can make you feel so right. Be my lady of the night....」 當然,也不能忘記另一首「Pretty Young Girl」,雖然旋律聽起來都差不多,但是舞曲嘛!跳舞才會聽,旋律熟悉才有歸屬感。那個時代的舞廳,也不用太花俏的舞步,只要隨著旋律左右搖擺就夠了。記得舞廳裡,常常有所謂的「小團體」扮裝,之所以說扮裝,主要的原因是那些服裝只在舞廳裡穿而已(有龐克風、日系風等等,大多是模仿當時外國雜誌的服裝流行),出了舞廳是另外一套。那個年代,沒有手機、沒有網路加上政府獨裁,如果有一點點值得回憶的美好,大概就是那些特立獨行的青少年吧!一堆青春的肉體,在舞池裡,隨著旋律,搖擺,摩擦。

      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出現「You Tube」這種玩意兒,我只要買一份麥當勞套餐,再加30元多一個大麥克(要先從網路上列印優待卷),然後就可以一路回到九○、八○、七○年代,甚至沒有參與過的六○年代。 人果然不是物質化的存在。當然,除了麥當勞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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