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我們都是漫遊者
 
 
    「斑剝。裂痕。死亡底童年。意識殘留底原因在於物質。轉換。匿名。自我底操演。真實殘留底原因在於獨白。時間。空間。最終底腐敗。知性殘留底原因在於懺悔。我們都是漫遊者……。」
 
---- Markus 9.15/2005 秋

 

 

年代是個灰色與卡基色混雜的世界。

 

 

 

    一個國中生,頂著發亮的頭皮,過著「規律的生活」,讀一些「應該讀的書」。當然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那也不失為一種混日子的方式,因為除非你家真他媽的窮斃了(記得當時有一個鄰居姊姊,功課都第一名,考上國立大學卻都無法念,直接去工廠上班。原因沒有別的,因為家裡只供得起一個人唸書,而那個人就是每天和我們混在一起的楞子,楞子他媽的大字都不識得幾個),否則的話書讀得好其實是一種特權。過份相信子女的的爹娘,會減輕你許多義務,然後輕拍你的肩膀:「考得好!建中、台大,沒問題!

 

 

 

    重點出來了,為了考得更好,就必須下課後再去補習。補習當然需要補習費,而且往往九點、十點過後才會回到家。說到這兒,整個灰暗的七○年代剎那間變得晴空萬里,因為如果你拿了補習費卻沒有去補習的話……。

 

 

 

    因此每天當太陽下山之後,七○年代就結束了,因為那是一個根本不必用數字來標記的年代。由於自己的奮鬥、冒險與創見,解放了環境所造成的階級壓迫,直到今天始終感念那一段日子,同時對於自己因為沒有被異化而竊喜。

 

 

 

    但是,話又說回來,一群國中生能幹出個什麼鳥!打打彈子(=撞球)、偶爾擦擦地板(=跳舞)、冰宮溜溜冰刀(冰刀ㄟ!屌吧!)、看豬木與馬場幹架(那時候有一些茶室,會播放摔角影片,整個店昏昏暗暗的,頗有他媽的後現代情境)、低著頭買票進場看小電影(有一次,楞子說他晃神沒看到毛,他媽的王八蛋!大伙又陪他重看了一場)……。

 

 

 

   這種日子過久了就膩了,只殘存了一些爭吵、鬥毆、不愉快的記憶,同伴們也來來去去,既然沒有更遠大的目標,一陣子都散了。只是常常覺得楞子的姊姊真可惜,沒去念大學……他媽的楞字根本不是塊讀書料,楞子他爹腦袋裝的是屎!

 

 

 

    好奇怪!那一段靠著自己奮鬥出來的美好日子,許多情節都忘光了,楞子、小七、小白、胖子(不是我!我那時很瘦)、阿國、祥哥……它們的臉孔都模糊了,彷彿過去的一切都只留下一些氣味……,他媽的!這該怎麼解釋呢?這麼說吧!當時認識一個馬子,但是沒那個……你知道的……,那個年代一個國中生要是想要有那個...的話,他媽的!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總之,她認定我是她杏子(=男朋友)。可是說實話,他的樣子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只是彷彿嗅到一種氣味……一種混和著四果冰、百褶裙、粉筆味……,或許再加上一點點陽春麵的味道……,幹!講起來有些抽象啦,不過就是那種感覺,算了!你不會瞭的!

 

 

 

    後來呢?

 

 

 

    你問我ㄡ?

 

 

 

    「恩狠!」(有些假洋鬼子的慣用語,就是當別人說完一句話時,他為了表示接收這句話,就會微點著頭、揚起眉毛說出這一句沒有任何內容的『鼻音發聲語』)

 

 

 

    幹!我哪知道?又不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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