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當然重要,因為它表徵了我們用什麼方法來看世界。比方說,一位大學生的求學態度僅在於考試及格,那麼這位朋友就會將大部分的時間花費在學業以外的地方,因為及格並不需要全職投入。所以,一小部分投入職場提早社會化,但是其實大部分的大學生卻並未從事改造自己智識的工程,而是將時間投注於思考以外的活動,就像是電視節目《大學生了沒》裡面那些學生。過程很重要,因為過程表意出每一個人思考與行動的方法,透過方法論的反思與修正,我們可以改善自己下一個階段的行為部署。 因為,每個階段總會結束,倘若結束時覺得差強人意,沒關係,下個階段一開始改善一下操作方法,不要因此而過分自責,我們不是天使。 但是,講到改善與修正這些事情,我們會發現其實並不容易,因為人類往往會屈服於經驗所累積的習性,而不願意進行變動。我們習於接受個人歷史經驗所認可的知識,而不太願意去更動這些知識所衍生的信念。我們依循不知道何時形成的好惡情感,並將之作為推論的隱藏前提。在信念之內,我們只是相信,而不想論證。 於是每一個階段的開始,就注定最終看不見它的背面。 今天下午,博士論文計畫書將進行答辯,我即將結束一段思考的旅程,同時邁向另一個思考的開始。這個階段很漫長回顧起來卻異常短暫,其中有很多值得檢討與反思之處,包括研究的方法與研究的成果。博士班這四年,與過去最大的不同在於,我寫了很多部落格文,這些文章代表一部分正在思考的我,以及一部分拒絕思考的我。一位網友說我的文章意味深長,這顯示某種思考與拒絕思考之間的縫隙被發掘,被揭示出來。通常涉及縫隙的知識往往很難進行言說,這一部分我想暫時就讓它信念化。
我原本有個寫作計畫叫做叢林情書系列,希望透過書信的形式說一些有關情慾的平凡故事。2007年7月就寫不下去了,就像李敖形容他那本最近出版的黃色小說一樣,少了那個擬想的支點顯然無法繼續寫作。馮唐的小說之所以被人稱頌,甚至說他老兄的額頭被神靈吻過,就是因為他的小說勾起了那種脫了褲子幹個痛快的原始慾望。我想,我哪裡都沒被神靈吻過,所以叢林情書只寫了26封就停了快一年。 這一年,我將這股情慾轉換為論證性質,完成了博士論文的初步書寫,題目暫訂為:法規範向度內的性主體研究。我辭掉了兼課的工作,從大概二月一路寫到現在,整個書寫架構與基本血肉已經部署完畢,剩下的就是針對個個命題予以證成的工作。顯然學術論文是比較容易書寫的形式,因為在證成之際書寫者始終存在。但是,有血有肉的書寫卻相當困難,當我們全心投諸書寫時,我們不知不覺就消失了。 下個階段即將開始,我滿心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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